成年前的景嵘来说,遇见一个好人是多困难的一件事。
景嵘比方启贤高了足足一个头,两个人离得有些近,景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目光冰冷。
“她知道吗?”
景嵘问了一个十分特殊的问题。
易安歌一头雾水,方启贤却在瞬间懂了,笑着摇摇头。
“她理应不知道……但猜到了。她问过我,我没有反驳。”
景嵘身上瞬间萦绕起一股看不见的怒气,“所以,让她直到最后都不得瞑目的人,是你。”
方启贤沉默不语,易安歌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景嵘向着方启贤逼近,“你曾经说,只要我听话,她就会好起来。都是骗人的。”
“我信了,信了你两年。”
“我一直以为她的病无法好起来是因为我表现得还不够好。现在你告诉我,她是因为你才病逝的?”
景嵘将方启贤逼到一个死角,扯起他的衣领怒吼道,“她也是你的实验体吗?你用自己的女儿做过实验吗?!”
易安歌从未见过景嵘如此生气,也顿时醒悟,景嵘口中的“她”,指的是他的母亲。
方启贤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。不管他有没有做过,只要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,景嵘就会永远被困在悔恨过去的旋涡里。暴怒即是悲愤,景嵘越是生气,方启贤就越开心。
易安歌上去将景嵘拉开,握着他的手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可景嵘的眼睛已经红了,他像一只愤怒的野兽,似乎只要易安歌一松手,他就会扑上去将方启贤撕个粉碎。